小娘将一袋银两交到我手上:「女子就该学习刺绣女红上什么书院啊,你且去绣楼,老爷那边我来说。」
父亲是陵水县的教书先生。
上一世父亲为我争取来了入书院读书的机会,我却只想学习女红刺绣,堪堪将这机会送给了继妹。
和父亲决裂后我带着小娘给的银两独自去了云烟绣楼。
而我的继妹代替我入了书院,从此我和继妹陆暖暖过着完全不同的人生。
小娘见我出了神,将银两塞入我手中:「枝枝,拿着吧。小娘是顶顶支持你的。」
看着满脸慈爱的她,我心里不禁冷笑。
上一世我常为母亲死后小娘能够续弦而庆幸。
我觉得小娘不但待我和继妹一视同仁,对我的宠爱甚至还胜过了继妹。
后来我才知道那「宠爱」让我走向了毁灭。
我掂着沉甸甸的银两心中满是愤恨。
父亲待你不薄,吃穿用度从未有所亏待。
可是你呢?
我强敛下情绪:「小娘待我真好。」
是夜,父亲终于回来了。
我上前接过父亲的披风,看着乌发儒雅的父亲,不禁眼眶发涩。
我强忍着情绪,可声音还是发颤:「爹爹。」
父亲的身子一顿,回身看我好看的眉头紧拧:「三日后就去书院,绣楼的事情不必在多言。」
我的心里被巨大的悲痛堵住,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止不住淌。
上一世在小娘的怂恿下,我毅然去了云烟绣楼,后几经辗转被卖入青楼。
父亲为赎出我开始变卖家产,可却被奸夫***夺了家产病死街头。
我得知父亲惨死后伤心欲绝几度昏迷。
无尽的梦魇中我声声向父亲忏悔着:我不该顶撞父亲,不该听信小娘谗言更不该离家出走。
当我靠近父亲时,父亲如烟雾般消散了。
如今看着好好在眼前的父亲,我暗暗发誓。
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!
小娘给父亲端来一盏茶:「老爷,消消气我准备了你和枝枝爱吃的菜。」
父亲看着一大桌子菜脸色缓和了些:「芸娘你辛苦了」
看着笑颜温柔的女人我不禁冷笑。
明明是个善妒阴险的蛇蝎毒妇,却能伪装成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。
父亲让丫鬟拿来了一个盒子。
盒中装的是一支笔身圆润的毛笔。
「这是从兖州带回的狼毫笔,过几日就带着这支笔去书院吧。」
「去了书院后,你的用度也会给你放宽。」
看着小娘使的眼色我心中暗笑。
「爹爹,恕女儿难以从命。」
我从怀中掏出小娘给的银两:「爹爹不支持,自有小娘支持女儿。」
「小娘已经在云烟绣楼打点好了,后日女儿便启程去颖川学习女工刺绣了。」
「哐」父亲将盏摔在桌上满脸怒意,小娘脸色也变得很难看,垂着头暗暗刮了我一眼。
「沈芸,我看你是疯了。」
小娘听见父亲叫她全名,身子抖了抖:「女子本就该学习女红刺绣,我送她去最好的绣楼难道还错了不成?」
小娘捏着帕子拭着泪:「我不过想让枝枝学好女红日后嫁个好人家有错吗?」